1我被死死铐在拳台冰冷的锁链上。对手最后那记重拳精准砸在秦京墨脖颈。他竟放弃格挡,
直挺挺仰倒下去。秦京墨输了。作为赌注的我被粗暴推搡着押上台。男人唇角的血蜿蜒淌下,
嘴角却勾着一抹得逞的冰凉弧度。他屈膝蹲下,一份摁着鲜红手印的合同晃到我眼前。
“梨桑,新主人比我知冷知热。”他舔掉唇边血迹,声音平静得像淬了冰。
“夕夕要住回庄园。你杵在那儿,她瞧见就烦。”我瞳孔涣散,死盯着那纸契约,
牙齿咯咯打颤,一个字也吐不出。我曾笃信拳台上那个睚眦必报、胜负欲浸入骨血的秦京墨,
绝不会主动认输。可此刻才惊觉,为了苏夏夕归国,他甘愿输掉金腰带,
更不惜将我当作筹码。半小时前,他笑意温存,哄我盛装打扮,说要为我戴上婚戒。
我心头滚烫,毫不犹豫签下名字,以为是苦熬五年的终章。未曾想,
那是亲手把自己钉入深渊的卖身契。“秦京墨……”我蜷缩着,声音碎成齑粉。
“你敢送……这辈子……永不相见!”秦京墨嘴角噙着寒芒,
指尖却温柔拂过我散乱发丝,眼神冻得人发颤。“我的整颗心,早被夕夕塞满,
一丝缝儿不留,没你位置!”酸涩猛地呛入鼻腔。我忽然觉得眼前这张脸陌生得骇人。
多少个相拥的夜晚,他与我亲密无间,次数早已数不清。
他曾将情话与誓言在我耳边反反复复低喃千百遍,许诺只要我乖顺,就能永远留在他身畔。
如今,只为苏夏夕一个笑靥,他弃了唾手可得的荣誉金腰带,亲手将我推入旁人怀抱。
眼看着猥琐对手逼近,我浑身抖如筛糠。
“秦京墨……求你……别让他们碰我……”滚烫的恐惧砸在他手背,
他却嫌恶地狠狠擦掉。秦京墨捏起我下颌,逼我直视他毫无温度的眼,“宋梨桑,
你凭哪点跟我谈条件?”寒意瞬间将我吞噬。五年孤注一掷的沉沦,终究捂不热这块寒铁。
五年前毕业欢庆,我头一遭踏入这地下拳场。满场尽是健硕拳手,唯有秦京墨身形精瘦,
格格不入。他被重拳击倒的刹那,我的心跟着揪紧。然而倒地的秦京墨眼中凶光暴戾,
周身炸开的狠辣气场令人心悸。只那一眼,我便万劫不复。单亲泥沼里挣扎出来的孤寂灵魂,
竟在这个满身伤痕的男人身上,虚妄地找到了锚点。重逢街头,他执一枝廉价红玫瑰示好,
我懵懂点头。同居之初,他一穷二白。我陪他辗转地下拳场,
耗尽微薄积蓄支撑他的冠军妄想。闺蜜厉声劝我回头,穷小子哪有什么未来。
他却将第一枚染血的铜牌挂上我颈间,指骨捏得作响,誓言要用这双拳头为我砸开安稳余生。
我彻底沉沦,笃信未来可期。生活仿佛也眷顾了我。
秦京墨为“我们的未来”疯魔般拼杀。一次次浴血夺冠,他将我拉上擂台,
沐浴廉价的彩色纸带雨。他把血汗换来的奖金和家中钥匙悉数塞进我手心。虽无名分,
我竟恍惚成了这栋冰冷别墅的女主人。本以为是通往“顾太太”的序曲。
直到“苏夏夕”这名字出现,一切骤变,天翻地覆。那场最高荣誉的庆功夜,
秦京墨酩酊大醉。我耗尽力气拖他回家,却被他捧着脸颊,醉眼迷离地喊出另一个名字。
“夕夕……我找了个蠢女人当幌子……堵他们的嘴……回来,好不好?
“他们说瑞士能兄妹结婚……夕夕……嫁给我……”粗粝的麻布狠狠捂住我口鼻的瞬间,
秦京墨对苏夏夕的痴狂呓语仍在脑中炸裂。曾以为坚不可摧的怀抱,亲手将我推入地狱。
此刻唯有自救,尚存生路。被押往“新主”套房的途中,我冒险滚入路旁荆棘丛。
五年痴心妄想,换回一纸卖身契。我泪已流干,将那份契约撕得粉碎,
扬手抛入漆黑奔涌的江流。连带着对秦京墨那份摇尾乞怜的卑微爱恋,一同葬入深渊。
2关系解除的协议尚需一月生效。为麻痹秦京墨,我蹒跚回到莫尔庄园。他一夜未归,
我早已无心过问。墙上壁柜里,秦京墨拼死打来的奖牌、奖杯,冰冷地折射着过往。
我一件件摘下,丢进破旧纸箱。那些大头贴、旅行合影,
还有我苦求多次才拍下、自欺欺人的“婚礼照”……所有承载我五年卑微希望的杂物,
统统投入壁炉。烈焰腾起,映红我毫无血色的脸。灰烬被管家漠然扫走。
仿佛连同这五年不堪的屈辱时光,都付之一炬。心头竟无痛楚,唯余一片荒芜后的空寂解脱。
清理净残余,大门洞开,秦京墨步入。他臂弯里倚着一个女人。我认得那张脸。
秦京墨永不更换的微信背景,是这女人的背影。他偶尔拒绝我同寝,在书房闭门时紧盯的,
是这女人的照片。五周年那场夜空中昂贵绽放的烟花,
拼凑出这张脸的侧影……他的整个世界都绕着苏夏夕转。我岂会认不出这位白月光。
两人撞见我,神色皆是一顿。苏夏夕率先松开与秦京墨十指紧扣的手,
唇边绽开纯善无害的笑。“嫂子,哥哥说你去国外散心了。我回国不太习惯,
他就带我回家看看。”我眼底掠过一丝冰冷讥诮。他将我当作赌注输掉,
却在苏夏夕面前粉饰成“出国散心”。仿佛我们之间,清白得像从未有过**愉。
见我不语,苏夏夕偏头看向秦京墨,嗓音染上委屈。“哥哥,嫂子在家,我住这里不合适,
我还是走吧。”她作势要走,秦京墨猛地攥紧她的手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。“你在哪,
哪就是你的家!”我心脏被无形之手狠狠一攥。
秦京墨竟直接将莫尔庄园猩红的硬壳房产证塞进苏夏夕掌心。“夕夕,从今往后,
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。”苏夏夕眼底瞬间迸发狂喜,双臂藤蔓般攀上他胳膊,
娇嗔道:“哥哥,你对我最好了!”他毫不掩饰满眼宠溺,指尖轻刮她鼻尖。
“我的命都是你的,不对你好,对谁好?”我垂下眼帘,
巨大的讽刺感如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。苏夏夕得意瞥我一眼,款步走近。“嫂子,
从小哥哥就护着我,不许我受一点委屈。”她亲热地握住我冰凉僵硬的手,
“但现在哥哥该对你好呀,你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。”我抬眼看向秦京墨,男人眉头紧锁,
眼神只余惯有的嫌恶。心如刀绞,我再清楚不过,秦京墨的心,从未偏离苏夏夕半分。
我侧身想避开这令人窒息的一幕回房,秦京墨却横跨一步挡住去路。他语带嘲讽,
恶意昭然若揭:“看来是真离不得我,竟能逃回来。怎么?还想着赖在这里不走?
”“如果你想赶我,我随时消失。”我抬眼,迎上他审视的目光,声音平静。
秦京墨眉心隆起,嫌恶几乎溢出来,“宋梨桑,欲擒故纵,对我没用。
”“夕夕是我的专属营养师。她刚回国需要适应,我没空陪你演。”苏夏夕在旁催促,
他语速更急:“既然回来了,就安分待着,懂点规矩,别让夕夕看着碍眼。”字字句句,
皆是苏夏夕。秦京墨的“深情”,只为此一人绽放。我弯腰,
指尖在阳台花盆里捻下一朵开得最刺目的红玫瑰,径自走回房内。身后冷风灌入,
心底只余一片荒芜冰原。这个华丽的囚笼,我再也不会痴守。3刚踏入客厅,
便见秦京墨将手中那支刚被我折下的红玫瑰,递向苏夏夕,眸底是罕见的柔光。
苏夏夕欣喜接过:“哥,我就知道!你记得我最爱红玫瑰,所以才为我种了满园!
”我目光凝滞。原来秦京墨风雨无阻精心照料的花,从来都不是为我绽放!苏夏夕倚坐沙发,
指尖拂过光可鉴人的扶手:“还有这些家具,都是你发图让我挑的样子。
”彼时我想让他陪着置办新家。他皱着眉说怕累着我,不许我折腾分毫。
秦京墨扯起自己价格不菲的衬衫袖口,温柔拭去苏夏夕额角细汗。“夕夕,若这里不舒坦,
西镇海岸那套别墅,随时可以搬。”我心脏像被无形之手猛攥。
那是他曾郑重许诺给我的“婚房”。无人注目的阴影里,我唇角勾出一抹自嘲冰凉的弧线。
堆砌的谎言,虚伪得令人作呕。餐桌旁,我坐在两人对面,像个多余物件。我胃疾未愈。
阿姨一直备清淡餐食,此刻满桌红油辣椒只让我喉头发紧。秦京墨的筷子不曾停歇,
堆满苏夏夕碗碟,声音柔得能滴水。“无辣不欢的小祖宗,特地吩咐厨房按你口味弄的。
”苏夏夕笑着,夹起一只红油白灼虾,放进我碗里。我盯着虾,迟迟未动。
秦京墨冰冷的斥责劈头砸下:“夕夕好意给你夹菜,别不识抬举耍性子!
”苏夏夕轻推他胳膊,娇嗔:“哥哥,对女孩子别这么凶嘛。”话音刚落,
我便看到他紧锁的眉头松开了几分。苏夏夕口渴,他起身倒温水。她嘴角沾油,他递上湿巾。
她满意地笑,目光转向我:“嫂子,这么多年,哥哥还是最爱照顾我。
他对你一定也很体贴吧?”我勉强扯动嘴角。他的体贴,从不曾属于我。
如同他此刻催促我咽下那只会诱发病痛的虾,对我严重的海鲜过敏,早已忘得一干二净。
苏夏夕低头看手腕,突然惊呼一声。秦京墨立刻倾身,语带焦灼:“夕夕,怎么了?
”她焦急翻找口袋:“哥哥,我的平安手链不见了!”“那是我出国时,
你在寺庙整整抄了九百遍经文才求来的呀!”秦京墨扶她坐稳,柔声抚慰:“兴许落哪儿了?
你喜欢,我再给你求一条就是。”苏夏夕目光若有若无飘向我。
“晚饭前嫂子瞧着手链说好看,我就摘下来给她瞧了瞧……”未尽之意,昭然若揭。
我只觉得荒谬可笑,“她在撒谎,她从未给我看过。”苏夏夕懊恼地敲自己额头。“哥哥,
可能是我糊涂忘房间了,我这就去找找。”秦京墨心疼地按住她的手揉她发顶:“傻姑娘,
头都敲红了!”我只觉心头一片荒芜冰原。比起我的冤屈,秦京墨只紧张苏夏夕是否委屈。
他站起身,一步步逼近,居高临下,眼神森寒:“自己拿出来,还是要我搜身?
”我心尖猛地一抽,“秦京墨,无凭无据,凭什么污蔑?”他动作粗暴,
反剪我双手按在冰冷餐桌上,手径直伸进我口袋,竟真掏出那条串着黄金转运珠的红绳手链!
“宋梨桑!我警告过你别找夕夕麻烦!”他指节收力,几乎捏碎我腕骨。“我是她哥,
护她天经地义!”我被锁进幽暗的地下拳击训练室。门锁咬合的沉闷声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。
墙上挂满血迹斑斑的拳台照片,角落散落着断指模型。这是秦京墨的“荣誉禁地”。
我初夜后误入此地,吓得在他怀里发抖。他曾一手捂着我眼睛,一手环着我腰,
语气温柔带笑:“宝贝梨桑,吓到你了,下次不会让你靠近这里。”可他一次次食言。
我对他残存的那点微末期待,早已磨成齑粉。4之后的日子,如同炼狱。饥饿抽干所有知觉,
寒夜冻凝血液,唇瓣干裂褪皮。我瘫软在冰冷地面,意识在虚空中沉浮。
直到唇瓣完全失去血色,铁门才透进一丝凄冷的微光。苏夏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
脸上再无半分纯善,只余**裸的得意。“啧啧,瞧瞧这副鬼样子。
”她尖利的指甲刮过我枯槁的脸颊。“明明你才是他的金丝雀,可他连正眼都不瞧你。
”苏夏夕将那条平安手链重新套上腕间,“是我故意塞进你口袋的。”“我说查监控,
哥哥拒绝了。他说……他只信我。”我脸上无波无澜,“告诉我这些做什么?
”苏夏夕情绪陡然激动,尖声刺破死寂。“我和哥哥才是真心相爱!在国外那些年,
只要我一个电话,他立刻飞到我身边!”“等他处理好你家那点麻烦,就会踹了你!
你根本配不上他!”她掏出一个不起眼的玻璃瓶,笑容淬毒,“哥哥说了,让我问问你,
偷东西的是哪只手,**就倒哪只。”我意识模糊,瘫软如泥。“在他眼里,
哪只手……有区别么?”“当然没有。”苏夏夕挑眉,傲慢尽显。“他说只要我顺心,
天塌下来都由他顶着。”话音未落,她猛地拧开瓶盖!刺鼻液体尽数泼向我无法移动的双手!
“啊——!”凄厉的惨嚎撞在冰冷墙壁上反弹回响!蚀骨灼痛瞬间爆开,
我猛地蜷缩成团,冷汗瞬间浸透单衣。秦京墨闻声闯进,第一眼先看苏夏夕。“夕夕,
你怎么来了!这里污秽,快出去等我!”他一边说,一边粗暴撕下墙上所有血淋淋的照片,
又扯过厚重黑布盖住角落的断指模型。处理完这些,他才注意到地上痛苦抽搐的我。
他刚蹲下身欲查看,苏夏夕便从身后死死抱住他手臂。“哥哥!我看嫂子渴得厉害,
好心给她点水喝……谁知道那瓶子里……天啊,是**……”她声音带上哭腔,
身体抖得厉害,“哥哥,我真是个废物,只会给你添乱……我还是走……”苏夏夕刚转身,
就被秦京墨猛地拽回,死死按入怀中。“夕夕!不准走!我等了你多久才盼到你回来!
不准再说离开!”秦京墨捧起她的脸,指腹小心翼翼擦拭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。
“在我这里,你比一切都重要。
”苏夏夕“惊吓”地瞥见我被强酸侵蚀得皮肉翻卷冒烟的手,又是一声尖叫。
秦京墨立刻捂住她的眼,“太脏了,快别看!”我意识沉入虚无深渊。最后模糊的视野里,
秦京墨打横抱起苏夏夕,步伐决绝,背影甚至没为我停留半秒。不知过了多久,
铁门再次被打开。脚步声停在我面前。冰冷的手指探了探我的鼻息。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,
用被腐蚀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,颤抖着抓住他裤脚一角,
喉咙里滚出沙哑不堪的气音:“秦京墨……你……有没有……一点……爱过我?
”秦京墨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冻。他将我抱回卧室那张曾经缠绵无数次的床上。拿来药用纱布,
极其轻缓地覆盖在我被灼伤的双手表面,又用未开封的瓶装水小心冲洗未被泼及的手臂皮肤。
秦京墨替我掖好被角,“你身子太虚,我叫了医生来给你输葡萄糖。”我有一刹那的恍惚,
仿佛回到最初。那时他眼里似乎真有我的影子。那个在拳台上见血的野兽,
待我也曾有过几分笨拙的温存。秦京墨倒了杯温水,轻送到**裂起皮的唇边。“梨桑,
只要你安分听话,这个顾太太的位置,终究是你的。
”他似乎是在回答我昏迷前那绝望的诘问。可这答案,我已经不需要了。
5秦京墨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。“夕夕一片好心送水,你偏较真。手链拿就拿了,
这事到此为止。”他伸手想握住我那只伤得较轻的手。却被我猛地抽回。
秦京墨脸色骤然阴沉,显然没料到我竟会抗拒,明明以往都是我主动贴上来纠缠不放。
他语气陡然凌厉:“梨桑!夕夕只是我妹妹!你能不能懂点事,别整天胡思乱想吃醋!
”从前,秦京墨对我总有说不完的话。拳赛的每一拳,餐食的细节,
夜晚的缠绵……可如今他字字句句,皆缠绕着一个“夕夕”。方才那点“照料”,
不过是为了粉饰太平,维系表面的秩序。深夜,秦京墨再次来到我的房间。
他手臂强势环上我的腰,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我身体僵硬如铁,瞬间明白意图后,
拼力按住他的手掌,“我累。”那份未曾解除的“同居协议”,如同冰冷枷锁,
勒令我每周三必须满足他的需求。自苏夏夕归国,他已多时不曾踏足。他置若罔闻,
灼热气息喷在颈侧:“梨桑,我……”契约尚未终结,我只能承受。
秦京墨俯身靠近我的锁骨,力道比过往每一次都更粗野蛮横。我痛得闷哼出声,
指甲深陷掌心。男人在我身上留下滚烫的印记,唇边勾起恶劣的笑痕。“梨桑,
还没试过站着?**么?”我强忍撕裂般的痛,
艰难挤出破碎音节:“不……要……”秦京墨却充耳不闻,单手握紧我双腕高举过头,
动作凶狠得如同发泄。直至天色泛青,他才搂着我沉沉睡去,
间依旧是那个名字:“夕夕……别走……”我颤抖着扯过薄被想遮住满身不堪的吻痕淤青,
泪水无声滚落入鬓角。翌日醒来,身畔已空。我撑起散架的身体,每一寸骨骼都在**。
秦京墨端着一碗温粥进来,“梨桑,夕夕煮了补气的粥,趁热喝。”苏夏夕紧随其后,
又是那副温良无害的模样,“哥哥,嫂子身子还虚,你喂她吧。”他眉宇间立时浮起不耐。
我心下了然,“我自己喝。”“那怎么行呀?”苏夏夕撒娇地将秦京墨推到床边坐下。
“嫂子,记得以前我生病,哥哥再忙都会一勺一勺喂我吃药,可有耐心了。
”我唇角勾着一抹惨淡的虚笑。他曾说过,自己是个粗人,做不来这种细致活。粥碗渐空,
秦京墨起身去外间接电话。我忽觉胃部一阵剧烈绞痛,冷汗瞬间沁出,趴在床沿干呕不止。
苏夏夕唇边漾开一抹得逞的甜笑,“致死量的避孕药,味道不错吧?
”她忽地俯身凑近我耳边,声音淬毒,冰冷刺骨:“宋梨桑。”“我能容忍你躺在哥哥床上。
”“但绝不允许……”她的目光死死盯住我的小腹。“……你这里……怀上顾家的种!
”我再度陷入无底黑暗。醒来时,已置身医院惨白的病床。
门外传来医生刻意压低的叹息:“宋**服用了超大剂量紧急避孕药,造成急性胃穿孔!
再晚点送医,半个胃都保不住!”病房门被猛地撞开!秦京墨带着一身煞气闯进来,
一把掐住我的脖子!“宋梨桑!协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!你必须生下我的孩子!
”我被扼住喉管,窒息感让我徒劳拍打他铁钳般的手腕。
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是苏夏夕……那碗粥……”秦京墨猛地将我甩开!
后脑重重撞上冰冷金属床头柜!“夕夕住进来后,你就百般刁难!现在为栽赃她,
不惜把自己弄死?!”我痛得泪水模糊视线,“是她……”话音未落,秦京墨手机突兀响起。
他接起,声音瞬间柔成春水:“乖,别哭,我就回来。”再转向我时,
眼底只剩冻彻骨髓的厌恶:“你自己在这,好好清醒清醒!”我知道,
电话那头只可能是苏夏夕。我强忍眩晕撑起身体,鬼使神差跟了出去。楼梯拐角处,
昏昧灯光下,秦京墨正与苏夏夕忘情拥吻。他喘息粗重,将怀中人死死按在墙壁上。
“梨桑进医院是她自己作死!与你无关!不许再提离开的事!
”6苏夏夕依偎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。“哥哥,你说只要嫂子生下孩子,给顾家留后,
爸妈就会同意我们在一起,是真的吗?”秦京墨点头,眸中闪着志在必得的光。
“他们亲口允诺。只要她顺利怀孕,届时我提任何要求,他们都不会阻挠。”他低头,
吻去她假意滑落的泪。“宝贝,那时,我会向你求婚,光明正大地迎娶你。
”我背靠冰冷墙壁,死死咬住下唇,不让一丝呜咽泄露。
难怪那些夜晚他不顾我的承受极限疯狂索取。若非窥得真相一角,
我真会蠢笨地孕育他的骨血。好在,这漫无天日的噩梦,即将落幕。很快,秦京墨这个名字,
将彻底滚出我的宇宙。男人返回病房时,我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原的风:“我要报警。
”秦京墨一怔,眸光骤寒。我抓起床边座机话筒,“既然你认定我是自残诬陷,
那就让警察来处理。苏夏夕成年了,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”刚按下“11”,
秦京墨一把扯断电话线!厚重的仿古座机被他狠狠砸向卫生间马桶!刺耳的碎裂声炸响!
“宋梨桑!你发什么疯!夕夕胆子小,警局那种地方会吓坏她!
”我悲愤几乎冲垮理智:“所以我的手被**烂掉!我的胃穿孔大出血!都是我罪有应得?!
”秦京墨烦躁地扯了扯领口。“我知道你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关注你。但夕夕刚回来,
我必须……”依旧是这套说辞,令人作呕。我掏出手机,“她必须承担法律责任!
”屏幕骤然亮起,置顶推送一条来自拳击俱乐部官方账号的爆炸性公告:【今晚七点!
金腰带得主秦京墨私库大公开!999段珍藏金丝雀私人影像拍卖!震撼来袭!
】我如遭雷击!难以置信地看向秦京墨。为了苏夏夕!他竟能卑劣至这等地步!
时光若能倒流,我宁愿五年前从未踏足那该死的拳场!泪水砸在冰冷的手机屏上,
我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在发抖:“为什么……秦京墨?”秦京墨盯着我苍白的脸,面色阴沉。
“宋梨桑,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分。只要你立刻放弃报警,那条拍卖信息,下一秒就会消失。
”我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,无力地垂下手。苏夏夕适时推门而入,
泫然欲泣地挽住秦京墨胳膊。“哥哥,
嫂子她也是心里苦……我虽说害怕见警察……但我也能忍耐的……”“不行!
”秦京墨眉头终于舒展,紧紧握住她的手,“别怕,警察不会来的。
我绝不容许你再受一丝委屈!”他满眼疼惜地看着怀中人,“锦绣阁出了新菜单,
带你去尝尝?”说完,他揽着苏夏夕的肩膀,大步流星离开。
锦绣阁……那是秦京墨第一次向我“表白”,塞给我那枝廉价红玫瑰的地方。他曾许诺,
每个纪念日都要在那里度过。失神间,手机屏幕弹出新提醒,那条拍卖帖已无踪影。
我只觉全身血液倒流,凝固在四肢百骸,喉头像塞满浸水的棉花,窒息无声。究竟什么是真?
昨夜说着最缠绵情话的人,今日就能将你最私密的时刻剥光示众。初次缠绵那晚,
他在黑暗中喘息着说:“梨桑,你太美……忍不住要留着……”此后每一次,
结束后他总会缱绻吻我耳垂,低语:“我爱你。”他说摄像机记录的不止画面,更是他的爱。
谎言堆砌的深渊,淹没了我所有相信的能力。出院后第三日,
秦京墨在西镇海岸的“婚房”别墅内为苏夏夕举办盛大生日宴。满场名流,目光交汇处,
秦京墨取出一个丝绒首饰盒,姿态虔诚地为苏夏夕戴上项链。
流光溢彩的顶级蓝钻几乎灼伤我的眼。我如坠冰窟,灵魂被瞬间抽空。
7我想起多年前那场震动拳坛的生死决战。赛事规则残酷,
最终站着的冠军可得那条价值连城的“海洋之心”。传闻中,将此链赠予深爱之人,
便能相守白头。秦京墨豁出了命去打。皮开肉绽,面目全非,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肉。
赛后因过度换气导致呼吸碱中毒,下了三十次病危,体内打进上百块钢板固定,
才从鬼门关爬回来。他如愿捧回了“海洋之心”。曾说要在最神圣的时刻,
献给此生唯一的挚爱。原来从那时起,他的毕生挚爱,便只有一个苏夏夕。这整整五年,
我活成了最荒诞的笑话。蛋糕切完,苏夏夕倚着秦京墨撒娇:“哥哥,教我打拳吧。好酷啊。
”他又怎会拒绝。现场找不到合适的沙袋陪练,秦京墨竟丧心病狂地将目光投向我。
苏夏夕面露担忧:“哥哥,
嫂子才出院没多久……我看还是算了吧……”他已细致地为她戴上拳套,
声音温柔却残忍:“你只管尽兴。其他有我。”秦京墨根本不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,
冰冷目光锁住我:“梨桑,那份协议第一条:无条件服从我的安排。”他带着苏夏夕的手,
第一拳就凶狠地勾向我下颚!腥甜瞬间在我口中弥漫开来。我万万没想到,他会真的动手。
第二拳,是带着苏夏夕手臂力量的沉重左摆,狠狠砸在我右脸颊!眼前金星狂冒,
颅骨嗡嗡作响,我踉跄着差点栽倒。第三拳,是恶毒的击腹下勾!直捣我毫无防备的小腹!
生理期第一天,剧痛如尖刀捅入!我再也支撑不住,轰然倒地,蜷缩着,冷汗瞬间浸透礼服。
每一拳落下,都伴随着苏夏夕甜腻的、快意的轻笑声。直到苏夏夕“咯咯”笑着喊累,
秦京墨才收手。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,每一根神经都在尖锐嘶叫。在场宾客纷纷举起手机,
镜头精准捕捉我狼狈不堪、瘫软如泥的惨状。压低的笑议声清晰传来:“啧,
金丝雀在白月光面前,不值一文啊。
”“秦京墨打拳本来就是为了赚钱供他这妹妹在国外逍遥。现在妹妹回来,
揍只金丝雀逗她乐呵,有什么稀奇?”秦京墨小心翼翼地替苏夏夕擦拭汗水,
语气宠溺:“出汗太多容易着凉,歇会儿。”见他拥着苏夏夕走向餐台,
我身上的剧痛才后知后觉地再次炸裂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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